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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学校部•师道

 

  ◎学校部•师道

  夫师严道尊民乃贵学束修受业人知向方是故传先圣之训有在三之重焉。若乃列徒著籍而博喻不倦升堂窥奥而请益弥坚心志既通行业增广道之所在义亦至焉故有庐墓尽哀去官行服或咏叹其至德或撰集其绪言或罔避严刑上章以讼其枉,或不敢受爵让封以归其功或藐是孤遗窜身以全受或罹於刑辟冒禁以收瘗是皆诚发於衷义形於外足以报师资之德敦风教之本诚士大夫之懿行哉!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无丧师之礼)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颜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二三子皆而出(尊师也。出谓有所之。然则凡吊服加麻者出则变服)群居则出(群谓七十二弟子相为朋友服子夏曰:吾离群而索居)则否孔子葬鲁城北泗上(孔子蒙去城一里蒙茔百亩冢南北广十步东西十三步高一丈二尺冢前以瓦甓为祠坛方六尺与地平本无祠堂冢茔中树以百数皆异种鲁人世世莫能名其树者民传言孔子弟子异国人各持其方树来种之孔子茔中不生荆棘及刺人草)弟子皆服三年三年心丧毕相诀而去则哭各复尽哀或复留唯子贡庐於冢凡六年然後去弟子及鲁人往从冢而家者百有馀室因命曰:孔里世世相传以岁时奉祀孔子冢而诸儒亦讲礼乡饮大射於孔子冢。

  颜渊字子渊鲁人孔子弟子也。渊喟然叹曰:(喟叹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言不可穷尽)瞻之在前忽焉在後(言恍惚不可为象)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循循次序貌诱进也。言夫子正以此道进劝人有次序)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繇也。已(言夫子既以文章开博我。又以礼节节约我使欲罢而不能已极我才矣。其有所立则。又卓然不可及言已蒙夫子之善诱犹不能及夫子之所)。

  冉求鲁人孔子弟子为季氏宰将师与齐战於郎克之季康子曰:子之於军旅学之乎!性之乎!冉有曰:学之於孔子季康子曰:孔子何如人哉!对曰:用之有名播之百姓质诸鬼神而不惑求之至於此道虽累千社夫子不利也。康子曰:我欲召之可乎!对曰:欲召之则毋以小人间之则可矣。

  端木赐字子贡卫人孔子弟子也。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章明也。文彩形质见可以耳目闻。)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性者人之所受以生也。天道者元亨日新之道深奥故不可得而闻也。)公孙朝(公孙朝卫大夫)问於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於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文武之道未坠落於地贤与不贤各有所识夫子无所不从学)而亦何常师之有(无师不从故无常师)。

  叔孙武叔语大夫於朝(鲁大夫叔孙州雠武谥)曰:子贡贤於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贡子贡曰: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七尺曰:仞)夫子之云:不亦宜乎!(夫子谓武叔)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邱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於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言人虽自绝弃於日月其何能可伤之乎!足自见其不知量也。)陈子禽谓子贡曰:子为恭也。仲尼岂贤於子乎!子贡曰: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谓为诸侯。若卿大夫)所谓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绥安也。言孔子为政故其立教则无不立道之则莫不兴行安之则远者来至动之则莫不和睦故能生则荣显死则哀恸)。

  孟尝君请学於闵子使车往迎闵子曰:礼有来学无往教致师而学则不能礼往教则不能化君所谓不能化君也。臣所谓不能化臣也,於是孟尝君曰:敬闻命矣。明日衣请受业。

  汉于定国为廷尉乃迎师学春秋身执经北面备弟子礼。

  孙宝字子严颍川鄢陵人也。(鄢音偃)以明经为郡吏御史大夫张忠辟宝为属欲令授子经更为除舍(除谓修饰扫除也。)设储偫(谓豫备器物也。偫音丈纪反)宝自劾去忠固还之(固者谓再三留之)心内不平(恨其去也。)後署宝主簿宝徙入舍祭灶请比邻忠阴察怪之使所亲问宝前大夫为君设除大舍子自劾去者欲为高节也。今两府高士俗不为主簿子既为之徙舍甚悦何前後不相副也。宝曰:高士不为主簿而大夫君以宝为可一府莫言非(言大夫以为宝可为主簿其府中之人不以为不当也。)士安得独自高前日君男欲学文而移宝自近(文谓书也。)礼有来学义无往教道不可诎身诎何伤。且不遭者可无不为况主簿乎!(言士不遇知己则当屈辱无所不为也。)忠闻之甚惭。

  扬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为郎父次转为大夫雄少从严君平游学成而仕京师显名数为朝廷在位贤者称君平德。

  侯芭钜鹿人尝从扬雄居受其太玄《法言》雄卒芭为起坟丧之三年。

  许商从周堪受尚书四至九卿号其门人沛唐林子高为德行平陵吴章伟君为言语重泉王吉少音为政事齐炔钦幼卿为文学(依孔子弟子颜回以下为四科也。炔音桂)王莽时林吉为九卿自表上师蒙大夫博士郎吏为许氏学者各从门人会车数百两儒者荣之钦章皆为博士徒众尤盛。

  云:敞平陵人师事同县吴章治尚书博士章坐王莽子宇腰斩初章为当世名儒教授尤盛弟子千馀人莽以为恶人党皆当禁锢不得仕宦门人尽更名他师敞时为大司徒掾自劾吴章弟子收抱章尸归棺敛之京师称焉车骑将军王舜高其志节比之栾布表奏以为掾荐为中郎谏大夫。

  後汉孔奋字君鱼少从刘歆受《春秋左氏传》歆称之谓门人曰:吾已从君鱼受道矣。言君鱼之道已过於己也。位至武都太守。

  杜林扶风茂陵人初为郡吏光武徵拜侍御史林少好学时称通儒京师士大夫咸推其博洽河南郑兴东海卫宏等皆长於古学兴尝师事刘歆林既遇之欣然言曰:林得兴等固谐矣。使宏得林。且有以益之及宏见林暗然而服济南徐巡始师事宏後皆更受林学林前於西州得漆书古文尚书一卷尝宝爱之虽遭艰困握持不离身出示宏等曰:林流离兵乱尝恐斯经将绝何意东海卫子济南徐生复能传之是道竟不坠於地也。古文虽不合时务然愿诸生无悔所学宏巡益重之,於是古文遂行(又曰:卫宏少与河南郑兴俱好古学初九江谢曼卿善毛诗乃为其训宏从曼卿受学因作毛诗序善得风雅之旨今传於世後从大司空杜林更受古文尚书为作训旨时济南徐巡师事宏後从林受学亦以儒显繇是古学大兴于世)。

  桓荣少习欧阳尚书事博士朱普至王莽篡位乃归会朱普卒荣奔丧九江负土成坟荣门徒尝四百馀人何汤为高弟明帝始立为皇太子选求明经乃擢荣弟子豫章何汤为虎贲中郎将以尚书授太子光武从容问汤(从音七容反)本师为谁汤对曰:事沛国桓荣帝即召荣令说尚书甚善之拜为议郎(桓荣门徒何汤字仲弓以明经尝授太子推荐荣荣拜五更封关内侯荣尝言曰:此何仲弓之力也。)。

  欧阳歙字正思传伏生尚书为汝南太守在郡教数百人徵为司徒坐赃千万下狱。

  汝南高获字敬公与光武有素旧师事歙歙下狱当断获冠铁冠带锧诣阙请歙。又诸生守阙为歙求哀者千馀人至有自髡剔者平原震礼年十七闻狱当断驰之京师行到河内获嘉县自系上书求代歙死书奏而歙已死。

  杨政字子行京兆人从博士范升受易光武时升尝为出妇所告坐系狱政乃肉袒以箭贯耳抱升子潜伏道傍候车驾而持章叩头大言曰:范升三娶惟有一子今三岁孤之可哀武骑虎贲惧惊乘舆引弓射之犹不肯去旄头。又以戟义政伤胸政犹不退哀泣辞请有感帝心诏曰:乞生师(乞读曰气)即尺一出升政繇是显名。

  锺兴汝南人少从丁恭受严氏春秋为左中郎将光武诏定春秋章句以授皇太子及宗室诸侯从兴受章句封关内侯兴自以为无功不敢受爵光武曰:生教训太子及诸王侯非大功邪兴曰:臣师丁恭,於是复封恭而兴遂固辞不受爵。

  任末蜀郡繁人少习齐诗为郡功曹後奔师丧於道物故临命敕兄子造曰:必致我尸於师门使死而有知魂灵不惭如其无知得土而已造从之。

  郑弘会稽人为郡督邮举孝廉弘师同郡河东太守焦贶楚王英谋反发觉以疏引贶(疏书也。)贶被收捕疾病於道亡没妻子闭系诏狱掠考连年诸生故人惧相连及皆改变姓名以逃其祸弘髡头负铁锁诣阙上章为贶讼罪明帝觉悟即赦其家属弘躬送贶丧及妻子还乡里弘繇是显名拜为驺令。

  乐恢字伯奇京兆人为尚书仆射数上疏言窦宪兄弟称疾乞骸骨归乡里宪风厉州郡迫胁恢饮药死弟子輓者数百人庶众痛伤之。

  赵康字叔盛南阳人隐于武当山清静不仕以经传教授同郡朱穆为侍御史时年五十乃奉书称弟子及康没丧之如师穆尊德重道为当时所服。

  延笃字叔坚南阳人为平阳侯相以师丧弃官奔赴五府并辟不就。

  姜肱字伯淮博通五经兼明星纬士之远来就学者三千馀人再徵不就及终弟子陈留刘操追慕肱德共刊石颂之。

  张霸字伯饶蜀郡人就长水校尉樊儵受严氏公羊春秋遂博览五经诸生孙林刘固段著等慕之各市宅其傍以就学焉。

  廉范京兆人受业事博士薛汉後辟公府会汉坐楚王英事诛故人门生莫敢视独范往收敛之吏以闻明帝大怒诏范入诘责曰:薛汉与楚王同谋乱天下范公府掾不与朝廷同心而反收敛罪人何也。范叩头曰:臣无状愚戆以为汉等皆已伏诛不胜师资之情罪当万坐帝怒稍解问范曰:卿廉颇後邪与右将军褒大司马丹有亲属乎!范对曰:褒臣之曾祖丹臣之祖也。帝曰:怪卿志胆敢尔因贳之繇是显名。

  孙期少为诸生习京氏易古文尚书远人从其学者皆执经陇畔以追之司徒黄琬特辟不行终於家。

  谢夷吾为会稽督邮太守第五伦甚重其道德转署主簿使子从受春秋夷吾待之如师弟子之礼时或游戏不肯读书便白伦行罚遂成其业。

  廖扶汝南平舆人习韩诗欧阳尚书教授数百人公府辟召皆不应太守谒焕先为诸生从扶学後临郡未到先遣吏修门人之礼。又欲擢扶子弟固不肯当人因号为北郭先生。

  李郃字孟节为司空卒门人上党冯胄独制服心丧三年时人异之。

  孔昱字元世鲁国人为议郎补雒阳令以师丧弃官卒於家。

  刘祐字伯祖中山人学严氏春秋小戴礼古文尚书仕郡为主簿郡将少子尝出钱付之令市买果实祐悉以买笔书具与之因白郡将言郎君年幼可入小学而但傲狠远近谓明府无过庭之教请出授书郡将为使子就祐受经五日一试不满呈限白决罚遂成学业。

  李固字子坚官至太尉为梁冀所诛露尸於四衢令有敢临者加其罪固弟子汝南郭亮年始成童游学雒阳乃左提章钺(章谓所上章也。钺斧也。)右秉锧诣阙上书乞收固尸不许因往临哭陈辞於前遂守丧不去夏门亭长呵之曰:李杜二公为大臣不能安上纳忠而兴造无端卿曹何等腐生公犯诏书干试有司乎!亮曰:亮含阴阳以生戴乾履坤义之所动岂知性命何为以死相惧亭长叹曰:居非命之世天高不敢不跼地厚不敢不蹐耳目宜视听口不可以妄言也。梁太后闻而不诛董班南阳人少游太学宗事固闻固死乃星行奔赴哭泣尽哀遂守尸积十日不去梁太后桓帝怜其义烈听许送丧到汉中赴葬毕而还二人繇此显名三公并辟班遂隐身莫知所归。又弟子赵承等悲叹不已乃共论固言迹以为德行一篇(固所授弟子颍川杜访汝南郑遂河内赵承等七十二人相与哀叹悲愤以为眼不复瞻固形容耳不复闻固嘉训乃共论集德行一篇)王成为李固门生固诛下郡收固二子皆受害少子燮年十三其姊文姬乃告成曰:君执义先公有古人之节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灭其在君矣。成感其义乃将燮乘江东下入徐州界内令变名姓为酒家佣而成卖卜於市各为异人阴相往来燮从受学酒家异之意非常人以女妻燮燮专精经学十馀年闻梁冀既诛而灾眚屡见明年史官上书宜有赦令。又当存录大臣冤死者子孙,於是大赦天下并求固後嗣燮乃以本末告酒家酒家具车重遣之皆不受遂还乡里追服後成卒燮以礼葬之感伤旧恩每四节为设上宾之位而祠焉。

  荀淑字季和颍川人为当涂长去职还乡里当世名贤李固李膺等皆师宗之淑卒李膺时为尚书自表师丧二县皆为立祠(又云:淑有高才王易李膺皆以为师)。

  刘焉江夏竟陵人也。鲁恭王後也。少任州郡以宗室拜郎中以师祝公丧去官(司徒祝恬也。)。

  羊弼为博士何休师之先是博士李育作难左氏四十事。又以公羊义难贾逵往返皆有理证育卒休与弼追述育意以难二传作公羊墨守左氏膏肓穀梁废疾。又休注公羊云:何氏学有不解者,或曰:休辞受於师乃宣此义不出於已此言为允也。

  包咸会稽人习鲁诗《论语》太守黄谠署户曹史欲召咸入授其子咸曰:礼有来学而无往教(礼闻来学不闻往教也。)谠遂遣子师之。

  楼望字次子少习严氏春秋为左中郎将诸生著录九千馀人及卒门生会葬者数千人儒家以为荣郑玄字康成北海人西入关因涿郡卢植事扶风马融融门徒四百馀人升堂进者五十馀生融素骄贵玄在门下三年不得见乃使高业弟子传受於玄玄日夜寻诵未尝怠倦会融集诸生考论图纬闻玄善筹乃召见於楼上玄因从质诸疑义问毕辞归融喟然谓门人曰:郑生今去吾道东矣。玄自游学十馀年乃归乡里家贫佣耕东莱学徒相随已数千人党锢解时玄年六十弟子河内赵商等自远方至者数千及卒遗令薄葬自郡守以下尝受业者赴会千馀人门人相与撰玄荅诸弟子问五经依《论语》作郑志八篇其门人山阳郄虑至御史大夫东莱王基清河崔琰并著名於世玄位大司徒。

  魏王朗字景兴东海郯人以通经拜郎中除菑邱长师太尉杨赐赐薨弃官行服。

  夏侯惇沛国人年十四就师学人有辱其师者惇杀之繇是以烈气闻後终大将军。

  王肃字子雍为中领军散骑常侍薨门生至者以百数。

  蜀谯周字允南巴西人以门人文立为颜回陈寿李密为游夏罗宪为子贡至晋文王为魏相国封周为阳城亭侯晋室践祚拜骑都尉。

  晋王裒字伟元咸阳人隐居教授三徵七辟皆不就门人为本县所役告裒求属令裒曰:卿学不足以庇身吾德薄不足以荫卿属之何益。且吾不执笔已四十年矣。乃步担乾饭儿负盐豉草履送所役生到县门徒随从者千馀人安邱令以为诣已整衣出迎之裒乃下道至土牛傍罄折而立云:门生为县所役故来送别因执手涕泣而去令即放之一县以为耻。

  霍原字休明燕国人以贤良徵不到山居积年门徒百数後为王浚所害悬其首诸生悲哭夜窃尸共埋殡之远近骇愕莫不冤痛之。

  孔冲会稽人为豫章太守东阳人许孜年二十师事冲受诗书礼易及孝经《论语》学竟还乡里冲在郡丧亡孜闻问尽哀负担奔赴送丧还会稽蔬食执役制服三年。

  祁嘉酒泉人博通经传精究大义西游海渚教授门生千馀人张重华徵为儒林祭酒性和裕教授不倦依孝经作二九神经在朝卿士郡县守令彭和正等受业独拜床下者二千馀人张天锡谓为先生而不名之竟以寿终。

  郭瑀字元瑜敦煌人少有超俗之操东游张掖师事郭荷尽传其业精通经义雅辩谈论多才艺善属文荷卒瑀以为父生之师成之君爵之而五服之制师不服重盖圣人谦也。遂服斩衰庐墓三年瑀隐于临松薤谷太守辛章遣书生三百人就受业焉。

  南齐刘瓛字子珪沛国人少笃学聚徒教授除步兵校尉不拜姿状纤小儒学冠于当时京师士子贵游莫不下席受业性谦率不以高名自居之诣於人惟一门生持胡床随後主人未通便坐问荅住在檀桥瓦屋数间上皆穿漏学徒敬慕不敢指斥呼为青焉竟陵王子良亲往修谒表武帝为瓛立馆以杨烈桥故主第给之生徒皆贺瓛曰:室美岂为人哉!此华宇岂吾宅邪幸可诏作讲堂犹恐见害也。未及徙居遇病子良遣从瓛学者彭城刘绘顺阳范缜将厨于瓛宅营斋及卒门人受学并吊服临送。

  梁张充武帝时为国子祭酒长於义理登堂讲说皇太子以下皆至时王侯多在学执经以拜充朝服而立不敢当也。

  诸葛璩字幼玫琅邪阳都人世居京口璩幼事徵士关康之博涉经史复师徵士臧荣绪著书称璩有发摘功方之壶遂後举秀才不就。

  严植之为骑兵参军事高祖天监四年初置五经博士各开馆教授以植之为五经博士植之馆在潮沟生徒尝百数植之讲五馆生必至听者千馀人六年迁中抚军记室参军犹兼博士七年卒於馆植之自疾後不受廪俸妻子困乏既卒丧无所寄生徒为市宅得成丧焉。

  後魏刘献之博陵饶阳人善春秋毛诗每讲左氏尽隐公八年便云:义例已了不复须解繇是弟子不能究竟其说孝文诏以典内校书徵之固以疾辞时中山张吾贵与献之齐名海内皆曰:儒宗吾贵每一讲唱门徒千数其行业可称者寡献之著录数百而已皆通经之士,於是有识者辨其优劣。

  尝爽字仕明河内人宣武时戎车屡驾征伐为事贵游子弟未遑学术爽置馆温泉之右教授门徒七百馀人京师学业翕然复兴爽立训甚有劝罚之科弟子事。若严君焉尚书左仆射元赞平原太守司马真安著作郎程灵虬皆是爽教所就崔浩高允并称爽之严教奖厉有方允曰:文翁柔胜先生刚克立教虽殊成人一也。其为通识叹服如此爽不仕时人号为儒林先生。

  徐遵明字子判讲孝经《论语》毛诗尚书三礼不出门凡经六年。又撰春秋义章是後教授门徒盖寡父之为盛每临讲坐必持经执疏然後敷陈其学徒至今浸以成俗遵明讲学於外二十馀年海内莫不宗仰孝庄永安中遵明为乱兵所害出帝永熙二年遵明弟子通直散骑常侍李业兴。表曰:臣闻行道树德非求利於当年服义履仁岂邀恩於没世但天爵所存果致式闾之礼民望攸属终有祠墓之荣伏见故处士兖州徐遵明生在衡泌弗因世族之基长於原野匪乘雕镂之地而心渊旷置情恬雅处静无闷居约不忧故能垂帘自精下帷独得钻经纬之微言研圣贤之妙旨莫不入其门户践其堂奥信以称大儒於海内擅明师於日下矣。是故眇眇四方知音之类延首慕德踵依风每精庐暂辟杖策不远千里束修受业编录将逾万人固已企盛烈於西河拟高踪於北海慕奇好古爱客尊贤罢吏游梁纷而成列遵明以硕德重名首蒙礼命曳裾雅步养同置醴黄门李郁具所知明方申荐奏之恩遽全守壑之志潜居乐道遂往不归故北海王入雒之初率土风靡遵明确然守志忠洁不渝遂与太守李湛将诛叛逆时有邂逅受毙凶险至诚高节湮没无闻朝野之士相与嗟悼伏惟陛下远应龙序俯执天衷每端听而忘昃尝坐思而候晓虽微功小善片言一行莫不衣裳加室玉帛在门况遵明冠盖一时师表当世溘焉宜没旌纪寂寥逝者长辞无论荣价文明叙物敦厉斯在臣迹诸生亲承顾盻惟伏膺之义感在三之重是以越分陈愚上諠幄座特乞加以显谥追以好爵仰申朝廷尚德之风下示学徒稽古之利。若宸鉴昭回曲垂矜采则荒坟千载式贡生平卒无赠。

  李谥涿郡人博通诸经周览百氏初师事小学博士孔数年後还就谧请业门生为之语曰:青成蓝蓝谢青师何常在明经。

  隋萧该兰陵人尤精《汉书》撰《汉书音义》包恺东海人兄愉明五经恺传其业。又从王仲通受《史记》、《汉书》尤称精究大业中为国子助教于时《汉书》学者以萧包二人为宗匠聚徒教授著录者数千人恺卒门人为起坟立碣焉。

  唐王义方泗州涟水人博通五经为侍御史坐弹中书侍郎李义府左迁莱州司户秩满家于昌乐聚徒教授母终遂不复求仕及卒门人何彦先员半千制师服三年丧毕而去。

  阳城为国子司业有薛约者尝学於城狂躁以言事得罪窜连州客无根蒂吏踪迹求得之城家城坐吏於门与约饮食诀别涕泣送上郊外德宗闻之以城为党罪人出为道州刺史太学生鲁郡李赏等二百七十人诣阙乞留经数日吏遮止之疏不得上。